青铜门表面的人脸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,无数道黑气从锁孔中喷涌而出,在空中凝结成密密麻麻的锁链,朝着三人呼啸而来。罗大舌头抄起青铜支架奋力挥舞,却发现这些锁链如同活物,被击断的部分瞬间重新愈合,反而缠绕得更紧。胜香邻将镇魔杵狠狠插入地面,杵头渗出的血红色液体在地面蔓延成阵,暂时阻挡住锁链的攻势。
司马灰紧盯着青铜门上的纹路,发现每张人脸的瞳孔都在缓慢转动,拼凑出隐晦的星图轨迹。他突然想起祖父曾说过,古滇秘术里有种"万魂锁",需以活人魂魄为引,唯有破解锁中蕴含的天象密码才能打开。此刻罗盘在他怀中发烫,表面的二十八星宿图竟开始与青铜门上的星象同步流转。
"按罗盘指示调整玉璧方位!"司马灰大喊一声,将玉璧嵌入锁孔。玉璧刚一接触,青铜门便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那些人脸同时张开嘴,发出尖锐的哀嚎。胜香邻的镇魂铃突然疯狂作响,铃舌上的骷髅头眼眶中渗出血泪,原来这扇门后镇压的魂魄数量远超想象。
随着玉璧转动,青铜门缓缓开启,门后涌出的不是预想中的黑暗,而是一片璀璨的星河。无数发光的丝线在空中交织,每条丝线都连接着一个透明的人形魂魄,这些魂魄的面部模糊不清,唯有眉心处闪烁着幽蓝的光点。胜香邻举起相机快速拍摄,取景框中却出现诡异的画面——那些魂魄的光点正在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人脸轮廓。
"不好!这些魂魄在重组!"司马灰话音未落,星河突然剧烈震荡,所有魂魄化作流光冲向三人。罗大舌头的喷火器喷出的火焰在魂魄群中毫无作用,反而被吸收殆尽。危急时刻,司马灰将罗盘高举过头,四象之力化作金色屏障,暂时抵御住魂魄的冲击。
胜香邻在混乱中发现星河边缘漂浮着九座青铜台,每座台上都摆放着一件造型诡异的法器:刻满符咒的青铜灯盏、缠绕锁链的玉琮、镶嵌人骨的青铜镜。她翻开笔记本,对照着泛黄的记载惊呼:"这是古滇巫祝的'九仪镇魂器'!只要集齐它们,就能彻底镇住地仙残魂!"
罗大舌头挥舞着青铜支架,硬生生砸开一条血路:"老子先去抢几件回来!"他刚靠近最近的青铜台,台上的青铜灯盏突然亮起幽绿火焰,火焰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。这些人脸喷出黑色毒烟,所到之处,空气都泛起油状波纹。罗大舌头顿时觉得呼吸困难,防毒面具瞬间被腐蚀出孔洞。
司马灰见状,迅速掏出怀中的黑驴蹄子粉末,混着朱砂撒向毒烟。粉末与毒烟接触,爆发出剧烈的爆炸,暂时驱散了毒雾。趁此机会,胜香邻冲上前,抓起青铜灯盏。不料灯盏入手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涌入她的脑海——古滇国的祭坛上,巫祝们将活人开膛破肚,取出跳动的心脏放入青铜鼎;地仙诞生时,天空降下血雨,大地裂开深渊...
"快走!这些法器被诅咒了!"胜香邻的喊声中带着哭腔,她的瞳孔里开始浮现出诡异的幽蓝光点。司马灰一把夺过青铜灯盏,将其狠狠摔在地上。灯盏碎裂的瞬间,一道黑色人影从碎片中窜出,直扑胜香邻的面门。千钧一发之际,罗大舌头举起猎枪射击,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,化作一缕青烟消散。
此时,星河中央的人脸轮廓已经完全成型,正是地仙的模样。她的嘴角勾起阴森的弧度,抬手间,所有青铜台开始旋转,九件镇魂器在空中组成诡异的阵法。地仙残魂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:"愚蠢的凡人,以为能夺走属于我的东西?你们的魂魄,都将成为我的养分!"
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,伸出布满尸斑的手臂。这些手臂抓住三人的脚踝,试图将他们拖入深渊。司马灰挥动工兵铲斩断手臂,却发现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,而是黑色的黏液。黏液接触地面,立刻长出扭曲的藤蔓,将他们越缠越紧。
胜香邻强忍着记忆碎片带来的剧痛,仔细观察旋转的镇魂器阵法。她发现九件法器的排列顺序,与罗盘上四象局的生克关系暗合。"老灰!用罗盘引动四象之力,按'青龙生朱雀,白虎克玄武'的顺序摧毁法器!"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断断续续。
司马灰依言转动罗盘,四象之力化作四道光芒射向镇魂器。最先被击中的是缠绕锁链的玉琮,玉琮炸裂的瞬间,地仙残魂发出愤怒的咆哮。紧接着,镶嵌人骨的青铜镜也应声而碎,镜中飞出的骷髅头化作齑粉。但随着法器的破坏,星河开始崩塌,无数魂魄如同疯了般扑向三人。
罗大舌头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个炸药包,拉响导火索后奋力掷向地仙残魂。爆炸声响起的同时,星河彻底崩溃,巨大的吸力将所有人往深渊中拉扯。司马灰眼疾手快,抓住一根尚未断裂的发光丝线,将胜香邻和罗大舌头拉到身边。三人死死抓住丝线,看着深渊中重新凝聚的地仙残魂,她的身体正在变得愈发凝实。
就在这时,司马灰怀中的罗盘突然发出刺目金光,二十八星宿图化作实质,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星阵。星阵与地仙残魂产生剧烈碰撞,爆发出的能量波将深渊震出无数裂缝。胜香邻发现裂缝中透出微弱的光芒,似乎连接着另一个空间。
"我们必须冲进裂缝!这可能是唯一的生路!"她的话音未落,地仙残魂已经冲破星阵,伸出巨大的手掌抓向三人。司马灰将罗盘狠狠掷向地仙残魂,同时拽着两人冲进裂缝。在穿越裂缝的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他们的脑海——古滇国覆灭的真相、地仙诞生的血腥仪式、以及四象罗盘的真正来历...
当三人再次睁开眼,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。前方不远处,一座石碑若隐若现。石碑上刻着四行古篆:"四象镇幽冥,九仪封邪灵。欲解千年局,再探地仙宫。"胜香邻的笔记本自动翻开,空白页上缓缓浮现出血色文字:"你们以为逃得掉吗?地仙的诅咒,才刚刚开始..."
雾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,越来越近。罗大舌头握紧猎枪,却发现枪膛里的子弹不知何时全部变成了黑色的石块。司马灰摸向怀中,罗盘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冰冷的玉珏,玉珏表面的纹路,竟与地仙残魂额头上的玉璧如出一辙。
胜香邻突然指着雾气深处惊呼:"你们看!"那里出现了无数发光的脚印,脚印的尽头,隐约可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轮廓。这座宫殿的建筑风格与之前的地仙宫截然不同,却同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。雾气中还夹杂着奇怪的低语声,像是在召唤,又像是在诅咒。
"这到底是什么地方?"罗大舌头的声音有些发颤。司马灰握紧玉珏,玉珏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小的裂纹,裂纹中渗出黑色的液体。他知道,他们远远没有摆脱地仙的纠缠,而前方等待着的,或许是比地仙残魂更可怕的存在...
玉珏表面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,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司马灰掌心汇聚成诡异符号,符号刚一成型便顺着手臂经脉游走。胜香邻见状,急忙从帆布包掏出银针刺入他曲池穴,黑色液体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。雾气中的铜铃声突然转为急促,那些发光脚印开始逆向移动,如同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审视着不速之客。
"这些脚印不对劲。"司马灰抹去额头冷汗,发现每只脚印边缘都凝结着细小冰晶,"普通磷火不可能在热带丛林形成冰痕,这更像是..."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狼嚎打断,七只通体雪白的巨狼从雾中缓步走出,狼眼泛着妖异的紫光,脖颈处缠绕着镶嵌玉片的锁链。
罗大舌头端起改装后的霰弹枪,却发现枪身不知何时覆满苔藓:"奶奶的,这破枪怎么回事?"话音未落,狼群突然人立而起,狼头后方长出第二颗骷髅头,张开的嘴里喷出带着腐臭味的冰雾。司马灰拽着两人翻滚躲避,冰雾触地瞬间,地面凝结出蛛网状的冰裂纹。
胜香邻在冰雾间隙中举起放大镜,发现狼群脚下的发光脚印正在变化形状,逐渐拼成古滇国的"困兽阵"图腾。她迅速掏出朱砂在地面画出破解符咒,火焰腾空而起,暂时逼退狼群。但当火苗触及雾气,那些白色烟雾竟化作无数细小的冰刃,将她的手臂划出数道血痕。
"这些雾气有古怪!"司马灰注意到冰刃上泛着磷光,与罗盘吸收的地仙残魂气息相似。他摸向腰间却发现黑驴蹄子已经变成黑色粉末,在掌心簌簌掉落。此时狼群再度发起攻击,最前方的巨狼脖颈锁链突然伸长,化作布满倒刺的长鞭抽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司马灰甩出工兵铲缠住锁链,借力荡到狼背上。他发现狼头后方的骷髅眼窝里嵌着半块玉璧残片,与玉珏产生共鸣。当指尖触碰到玉璧的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:雪域高原的祭坛上,古滇国巫祝将活人献祭给冰魄神兽,以获取操控极寒之力的秘法。
"原来这些狼是冰魄神兽的眷属!"司马灰大喊着用铲柄击碎骷髅头,玉璧残片应声而碎。巨狼发出凄厉惨叫,身体开始崩解成冰晶。其余狼群见状,眼中紫光暴涨,竟首尾相连组成环形大阵,阵中升起直径三丈的冰莲,每片花瓣都雕刻着狰狞的鬼脸。
罗大舌头将仅剩的炸药捆在青铜支架上掷出,爆炸产生的气浪震碎部分冰莲,却引发更强烈的反噬。冰莲中心睁开巨大的竖瞳,一道冰蓝色光束横扫而来,所过之处树木瞬间冻成齑粉。胜香邻突然想起笔记中记载的古滇国秘术,从背包翻出用雪山寒玉打磨的铜镜:"老灰!用玉珏引动光束,反射到冰莲核心!"
司马灰依言将玉珏对准光束,冰晶与玉珏产生共鸣,形成曲折的光路。当光束最终反射到冰莲核心的鬼脸时,整个冰莲开始剧烈震颤。鬼脸发出非人的尖啸,冰莲表面浮现出与玉珏相同的裂纹。随着一声巨响,冰莲爆裂成漫天冰晶,狼群也在强光中消散,只留下满地的玉片残链。
三人还未喘息,地面突然传来震动,雾气中浮现出数以百计的发光人影。这些人影身着古代甲胄,面部被冰霜覆盖,手中握着冒着寒气的青铜戈。胜香邻举起相机连拍,取景器里却显示这些士兵没有心跳热感,分明是被冰封的战魂。
"是冰魄军!"她的声音被呼啸的寒风撕碎,"传说古滇国用活人祭炼的不死军团,只有找到它们的..."话未说完,最前方的冰甲士兵突然掷出青铜戈,戈刃在空中分裂成九道冰锥。司马灰挥舞工兵铲格挡,却发现冰锥接触金属的瞬间产生强烈的冰冻效果,铲面迅速结满冰棱。
罗大舌头从背包掏出苗寨特制的"火油弹",爆炸产生的火焰却被冰甲士兵周身的寒气迅速扑灭。胜香邻注意到士兵腰间的冰纹玉佩,与玉珏上的纹路存在某种呼应。她冒险冲上前,用镇魔杵击碎玉佩,冰甲士兵顿时停止攻击,化作冰渣散落。
就在此时,雾气深处传来悠扬的羌笛声,声音中夹杂着让人灵魂震颤的力量。三人只觉意识逐渐模糊,眼前浮现出雪山之巅的巍峨宫殿,宫殿门前立着两尊百丈高的冰雕——正是冰魄神兽与人形的结合体。司马灰咬破舌尖,用疼痛恢复清醒,发现玉珏正在吸收雾气中的寒气,表面的裂纹开始愈合。
"笛声是幻觉!"他将玉珏抛向空中,四象之力化作金色屏障抵御音波攻击。玉珏在空中旋转,竟与雾气中的冰晶融合,形成巨大的四象冰轮。冰轮表面浮现出古滇国的星象图,与笛声产生的幻觉空间产生剧烈碰撞。
胜香邻趁机在地面画出"破妄阵",阵眼处嵌入从冰甲士兵身上收集的玉佩碎片。阵法启动瞬间,雾气开始扭曲,露出隐藏在后方的冰桥。冰桥另一端连接着一座悬浮在云雾中的宫殿,宫殿四角悬挂着冰雕的镇魂铃,每阵风吹过,铃声都带着刺骨寒意。
罗大舌头搓着冻僵的手指:"那座宫殿看起来比地仙宫还邪乎。"他的话音刚落,冰桥突然延伸至三人脚下,桥面上浮现出用冰晶写成的古滇文:"擅闯者,永镇冰渊"。玉珏此时发出耀眼蓝光,指引着他们踏上冰桥。
刚走到桥中央,两侧雾气中冲出无数冰蟒。这些冰蟒的鳞片上刻着古滇国的符咒,张开的嘴里喷出带着腐蚀性的寒潮。司马灰挥舞着逐渐解冻的工兵铲,发现冰蟒的七寸处有明显的玉质凸起。他冒险刺中凸起部位,冰蟒顿时炸裂成漫天冰屑。
胜香邻在混战中发现冰桥下方的深渊里,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冰棺。每个冰棺中都封印着身着巫祝服饰的人,他们眉心处的玉坠与玉珏产生共鸣。她突然想起笔记中关于"冰魄祭坛"的记载:古滇国巫祝为追求永生,将自己的魂魄封印在冰棺中,等待合适的容器重生。
"这些冰棺就是冰魄军的根源!"她大喊着将镇魔杵插入冰桥,红宝石渗出的血液在冰面蔓延成阵。阵法激活的瞬间,冰棺开始剧烈震动,其中一具冰棺的玉坠突然破碎,棺中巫祝的魂魄化作黑雾直冲云霄。
黑雾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人脸,正是古滇国大巫祝的模样。他的声音如同冰川崩塌:"卑微的蝼蚁,竟敢破坏千年大计!"话音未落,冰桥开始碎裂,无数冰刃从四面八方射来。司马灰将玉珏高举过头,四象冰轮与黑雾碰撞,爆发出的能量将冰桥彻底摧毁。
三人在坠落的瞬间,抓住一块漂浮的冰棺。冰棺表面浮现出通往宫殿的地图,玉珏则自动嵌入棺盖的凹槽。随着一阵剧烈震动,冰棺竟化作飞舟,载着他们冲向悬浮宫殿。宫殿大门缓缓开启,门内透出的不是光亮,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,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,以及千万人同时诵经的低语...
冰棺飞舟裹挟着刺骨寒气划破浓雾,宫殿大门洞开的瞬间,一股夹杂着碎冰与铜锈气息的狂风扑面而来。司马灰三人被卷入黑暗通道,脚下的冰棺突然炸裂成无数锋利的冰棱,在墙壁上撞出一连串火星。通道两侧的岩壁上,镶嵌着数以百计的冰灯,灯油竟是凝固的人血,在幽蓝火焰映照下,石壁上浮现出动态的壁画——古滇国的巫祝们赤身裸体,将活人心脏放入巨大的冰臼中捣碎,再用冰雕模具重塑躯体。
“这根本不是宫殿,是座用活人魂魄浇筑的祭坛!”胜香邻的声音在冰窟中回荡,她的相机镜头突然蒙上一层霜花,取景框里的画面扭曲变形,竟显示出通道尽头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。罗大舌头的猎枪已经完全被冰霜包裹,他用力砸向地面,震落的冰碴中竟夹杂着几缕黑色长发。